原创耽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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皓月之下，琼花树旁，一白衣男子蓦然伫立，俊朗神采，陌上如玉。忽听得身后响动，也不回头，仍站在那儿，淡淡道：“来了？”
“名动天下的第一仙长的邀请，本座岂有不来之理？”
不光语气邪肆，就连着人也是，且不说这猩红的衣袍，单说这雌雄莫辨的模样，便也足够了，若不是颈间的喉结，哪怕认作是女子也不为过，何况这男子身边时不时地有黑气闪过，足以证明他是个魔修，此时此刻，这位“美人儿”正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一缕黑发，墨丝在指尖轻扬，衬着血色衣袍，倒是别样妩媚，嘴角噙着若有若无但冷意非凡的笑，也不看对面的白衣男子，只这么站着。
“说吧，找本座来所为何事？”漫不经心又带着一丝不耐烦。
“九离，以前的事都于今日结算清楚吧。”依旧是平淡的语气，不同的是，白衣男子转了身，直视着对面的人。
“哈！”九离嗤笑一声，笑得格外开心，眼角甚至笑出了眼泪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，嘴角的弧度也没降低。
“结算？齐晨，莫说你这眼已瞎，单说你未瞎之时，可曾是本座的对手？莫不是眼睛瞎了，连带着脑子也不好使了？”
齐晨那双失去焦距的眼中无喜无悲“不试试又如何知晓？”
“你不是试过了吗？这双眼睛就是后果。”冷意，不可避免地扩散，琼花树似乎也觉着什么，树身抖了几下。
“多说无益，动手吧。”齐晨似乎不想再多与他浪费口舌，拔出腰际的佩剑，剑鸣骤响，连带着一道耀眼的寒光。
“呵。”九离轻扯唇角，身形不动，仅抬起一只手，向齐晨指去，与此同时，道道哀嚎的怨灵瞬间出现，直奔齐晨面门。只是，这些怨灵皆距他一丈之外兀自爆开，而他速度分毫不减。这一切都在九离的意料之内，面不改色地向后退去，但刚抬脚，齐晨薄唇轻启，“封”字一吐，九离脚下拔地而起近十条金色链条，眨眼锁住九离所有动作。
“雕虫小技。”面对即将挥至头顶的剑，眸中闪过冷意，链条尽数碎裂，抬手直刺入齐晨胸口，本以为那人会躲开，耳畔却传来肉体刺穿的声响，瞳孔紧缩，那张冷清的面容瞬间放大，凉薄浅淡的唇边溢出一缕鲜红。
“为何不躲？”剑芒也并未落下，九离疑道。
“权当是……还了当年……你对我的恩……”齐晨面上本就不多的血色尽数褪去，一字一句，说得艰难。
“恩？呵，你莫不是忘了，你这眼因何而瞎，为谁而瞎？在正道待了这么些年岁，脑子也不好使了？”眼中尽是蔑视，往前走了一步，手臂上染血的部位也多了一些，看着他唇角溢出越来越多的鲜血，九离微笑的弧度也越发的大了。
“怎么？是不是想起什么了？哈哈哈哈，齐晨啊齐晨，你说本座为何要收你为徒，到最后还不是养了只白眼狼，杀光了本座的手下，做了那些所谓正道的走狗！”
“……我所做一切，不是为了正道……”令九离料想不到的是，齐晨居然向前又走了几步，这下，整只手臂尽都没入了，撕心裂肺的疼，从胸口蔓延至全身，连抬手的力气都要没了。
“不为了正道？呵呵，哈哈哈哈哈，那你说说，你到底为了什么？！”除了一开始的愣怔，九离很快反应过来，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，不带一丝温度的红唇几乎疯狂，大股肉眼可见的黑气直灌入齐晨体内，甚至能听到恶魂吞噬血肉的声音。
齐晨叹了口气，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，伸手拦住九离的腰，轻轻地，九离几乎感觉不到，再度诧异的眼眸中映出的人儿，浅浅笑着，逐渐靠近，最终没了踪影。
“为了……能接近你……”语调温柔得能滴出水来，手底下，却是一把利刃从背后贯穿，将两人紧紧连着，再分不开。
眼眶周围泛起黑色，粉色的琼花与那面容模糊在一起，偏偏自己还能分清，当真是无药可救了。九离这样感慨，不过，也值了吧。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笑语吐出，方才在面颊边上感受到了湿意。
“你若不得善终，我便陪你不得善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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